It Might As Well Be Spring
今年第一件開心的事 得到一架鋼琴
幾週前,親友那傳來訊息:要不要一架閒置的鋼琴?
腦中閃過幾十種不同的閒置鋼琴想像:
腦中閃過幾十種不同的閒置鋼琴想像:
高凸不平的琴鍵、蟑螂卵鞘附著的打擊毛氈、琴體裡穿刺出的斷弦...
得知品牌是Yamaha之後便毫不考慮地答應了,
對Yamaha的品質有著超過理性的信心。
對Yamaha的品質有著超過理性的信心。
受過短暫的鋼琴教育
十歲的時候親友因為新家空間受限,把一架五號琴暫放在我家一段時間,成為我上鋼琴課的契機。
在家附近找的鋼琴老師,她很重視動作、姿勢方面的基礎,偏重技術訓練,沒有音樂方面的啟蒙與引導。
在家附近找的鋼琴老師,她很重視動作、姿勢方面的基礎,偏重技術訓練,沒有音樂方面的啟蒙與引導。
那樣的課程 與其說是音樂教育,更像一種精密的肢體動作訓練。
我在兩個月內就放棄,現在想起真是幸運。
再一次學鋼琴是我在Yamaha當老師時( 我當時27歲,教爵士鼓與吉他),跟教室裡的老師學古典鋼琴。
(台灣的鋼琴課常分古典/爵士,但爵士鋼琴課程的內容其實比較像是流行音樂課程)
Yamaha音樂教室裡的鋼琴老師很棒,無論教學的步調、引導學生的方式都很細膩到位;可我仍然不是個勤練的學生,教材裡找不到我的音樂動機,學習所指向的的未來 也不是我憧憬的模樣。
就像與明知合不來的人,硬談一場戀愛;與我的老師(也是同事)一起相互折磨了三個月,還成為她成果展中最大、彈最爛的那個演出者;之後放棄,學習成果瞬間歸零(雙方都鬆了一口氣)。
雖然我沒有再學過鋼琴,鋼琴卻像誘人的鬼魅在不同時機吸引我。
無論在電影情節裡,現實生活中,鋼琴出現總能吸引我的注意,無論是空蕩老舊禮堂裡的直立式鋼琴,或是酒吧裡的百年斑駁老琴。
這誘惑雖不像鼓或吉他那麼強烈明顯;鋼琴的音色與獨特演奏方式所發出的多樣性聲響...每個面向都讓我無法輕易將聆聽的注意力移開。
鋼琴會吸引我有一部分因為它壽命很長,長到足以吸納不同時空、不同風格彈奏者的音樂生命,無需以文字記載。
多數情況下,鋼琴可以活得比一段人生久些;像電影The Red Violin(紅色小提琴)的情節,能承接並寄託生命力累積沈澱在琴裡,並在向未知時空的人們手中傳遞、累積、融和並發聲,這樣的不理性、不科學、不務實卻又真實存在,是作為音樂愛好者們 所能享受超越人生跨度的浪漫。
或許在鋼琴的世界裡,我適合作為一個聆聽者
聽音樂時,我不特別尋找鋼琴的音色,自然而然地以鋼琴錄製的作品就在我的聆聽當中占一定比例。
一回在開車時聽到Keith Jarrett的專輯The Melody At Night With You,停車之後仍捨不得中斷音樂,在車上多坐了幾十分鐘聽完;車裡的音響雖然很普通,卻是美好的聆聽經驗。
之後一段時間我反覆聆聽這張專輯,試圖質疑這作品裡每個音的彈奏,放音的瞬間、力度與表情的安排,然後信服我聽見的就是我所能理解的最好決定。
我開始想要在鋼琴上,做自己的決定:每個音落下的時間與力度,表面上探索的是琴,實際上是探索自己。
我把玩遇到的每一架鋼琴;無論是退休老師家蓋著褪色紅布黃穗的Kawai、賣場中庭的平台鋼琴,或演出彩排時跑去玩鋼琴手的琴...只是不知道能彈些什麼,需要思考之後才能將理論上的和聲與旋律轉換到鍵盤,這過程遲鈍也緩慢,把玩的時間不足以讓我與琴進入協調的狀態。
我意識到自己有想要發出聲音的動機,距離人生第一次彈琴晚了三十幾年,「該擁有自己的鋼琴了」
我試過全新鋼琴,聲音就像困在袋子裡的貓,需要大量時間與彈奏去衝擊,打開束縛;
而老琴的狀況很多,不全然是好或壞,就像是一個老房子,身處其中時能夠感受到過去居住者的生活習慣;吉他也是這樣,琴會跟著彈奏者的用方式而略有變化,當你彈奏了幾分鐘之後,就能知道這琴能否忠實反應你的彈奏。
It Might As Well Be Spring
偶然在串流平台聽見Mark Roswell Trio的版本,成為日後反覆聆聽的曲目之一,好想彈奏這首歌。
由於太需要一架鋼琴來練習,所以我選擇了電鋼琴,這是最不傷腦筋也能馬上對應需求的選項,我買了Roland FP-30,這是很棒的電鋼琴,價錢親切,品質良好,在這架電鋼琴上,我可以穩定練習三和弦、七和弦,緩慢但有進度。
我找到譜(It Might As Well Be Spring)慢慢地在鍵盤上確認每個根音、三、五、七音程,以聽力記下旋律,實踐在鍵盤上,漸漸地我可以彈奏人生第一首曲子,而且是自己喜歡的。
在這架鋼琴上彈奏感覺與新鋼琴、電鋼琴有很很大不同,因為老化的打擊系統,每個琴鍵能作動的最小力度有些差距,每個彈奏都需要讓手指重新適應用力的方式,我喜歡這樣的過程;彈奏It Might As Well Be Spring變得困難了點,但是更投入,也更好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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